三人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走,曲容看到新奇的事物總要拉著另外兩人一起上前打望,但大多只看不買。
曲離在初時的新鮮感過后,便開始琢磨住宿問題。若是在城外,他們隨便找個避風處扎個帳篷便可安睡??扇缃裨诔莾?nèi),他們總不能在街道上支個牛皮帳篷吧。而讓他掏錢去住店,他也不知要在東都逗留多久,總想能省便省。實在不行,就讓曲容單住一間房,自己和曲桃便隨便哪里將就一晚——但曲容肯定是不干的。
正當曲離苦惱時,便聽身邊曲桃道:“不如我們先去我幼時所住的修善坊看看?!?br/>
曲容一聽來了興致,只當曲桃念舊,應道:“那好?。 ?br/>
曲離道:“你在東都還有住處嗎?”
“我與母親本就是租的他人房屋,母親去世后,我更是無所依靠,后我跟著鄭工四處做工,也是居無定所?!鼻业溃安贿^,我?guī)煾膏嵐さ呐f宅,應該還在?!?br/>
東都修善坊,仿佛比別處更要熱鬧幾分。這里靠近南市,坊內(nèi)多是車坊與酒肆,更是有不少胡商。
曲桃循著記憶,帶著雙胞胎找到了他母親當年當街賣酒的地方,那是間不大的鋪面,如今是個胡商在經(jīng)營,鋪面上陳列著瓶罐特異的酒水,以及一些奇異的香料。
曲桃想到自己母親每日早起晚歸,也只能勉強溫飽,香料這種東西她更是不曾用過。
曲離、曲容自然也知道,一個女子當街賣酒有多么不易,更何況還帶著一個小孩。其中艱辛,別人怕只能感知一二,剩下八分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了。也難怪終究沒有撐幾年,早早去了。
曲桃盯著那胡商鋪頭看了好一陣,直看得那老板出來轟人,三人這才離開。
“往前走,再右轉(zhuǎn)就是鄭工舊宅了?!鼻蚁蚯爸嘎罚斑@修善坊,這么多年,竟也沒怎么變?!?br/>
鄭工舊宅自然也沒什么變化,只是更舊了。一套普通的一進小院,大門也都被兩旁新修的房屋侵占,銹跡斑斑的門鎖上掛著蛛網(wǎng),一看便是許久沒人回過了。
曲桃笑道:“這門口原還有兩個石獅子,如今落到別人家門口去了?!闭f罷往左邊一指。
曲離曲容順著的他的指向看去,就見左邊一戶人家門口正立著兩尊憨態(tài)可掬的小石獅,獅子的頭頂都已經(jīng)被人磨得發(fā)亮,可見這戶人家對這對兒看門石獅的喜愛。
曲容撥動一下門口的鎖鏈:“你有鑰匙?”自是問的曲桃。
曲桃搖搖頭。
“那怎么進去?”曲離皺眉。
曲桃左右看看:“翻進去,快!”說完就將背上的行囊往院中一扔。
曲容更是反應迅速,笑著往那門框上一蹬,輕松就翻越了過去。
曲離忍不住又要翻白眼,曲桃卻一把抱住他的腿將他輕松舉過了門墻。
“我自己來,自己來!”曲離忍著小聲呼喊,曲桃這才松了手,讓他自己翻了過去。
很快,曲家雙胞胎便看著曲桃也利落地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