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呀呀的輪子聲音擦過地板,齊衍被推到正殿的時候,環(huán)視四周,卻沒有看到陸湫眠的身影。
不由得納悶道:“蕭道友今日沒來嗎?”
殷離站起身,紫紋墨衣勾出挺俊的身形:“一個明心宗的弟子而已,還不值得他親自來送?!?br/>
他的話語平淡冷靜,齊衍忍不住微微皺眉,心生疑問,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蕭冕今日一定會來,但卻莫名其妙沒了蹤影。
殿門洞開,凌銳劍氣掃過,從門外并肩進來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劍眉星眸,青玉連花冠挽起發(fā)絲,緩帶隨著步子搖曳,卻有一種卓然如劍的銳利鋒芒。
“大師兄來了?”殷離的目光迎了上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明心宗雙尊齊至,知道的是你們來贖人,不知道還以為你們要和魔域開戰(zhàn),大師兄這是什么意思?”
齊衍看到走來的身影,已經(jīng)有些愣住了,嘴唇翁動,訥訥道:“師尊……師尊怎么來了……”
江褚淵上前兩步,素白色的道袍擋在了齊衍面前,目光盯在殷離身上:“怎么?如今見面竟連一聲師伯都不喚了?你師尊要知道教出了這么一個白眼狼,不知該有多傷心?!?br/>
“住口!”殷離周身氣勢一沉,黑霧翻涌的魔氣在殿內蕩開,“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我?當年你守不住清靜峰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配讓我叫一聲師伯了!”
江褚淵垂在身側的袖袍蕩起,把翻涌的魔氣都擋在了身前,卻在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指尖一顫,差點兒逆轉經(jīng)脈。
“師尊!”齊衍一聲驚呼,拉住了江褚淵的衣角,揚聲道,“殷師弟,當年師尊也是為了明心宗著想,師尊一人擔下整個宗門,自然要有所取舍,那也并不是師尊的本意。”
江褚淵全身的氣勢變得些頹然,回身道:“沒事,阿衍,不必與他多言。我今天來不是來和他爭個高下的,我來接你回去?!?br/>
“對不起,師尊,是我給宗門添麻煩了。”齊衍眼前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卻瞬間散去,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無聲無息,“我還是這么沒用……”
“誰說的?悟清楚正道,想明白所愿,你此行收獲頗多,不算是添麻煩?!苯覝Y俯身推動齊衍身下的座椅,轉身嘆了口氣道,“黎希,我?guī)О⒀芟茸?,這里就交給你了?!?br/>
“是,師伯!”黎希點頭回應,目光落在齊衍的雙腳之上。
他這個師弟如今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叛出宗門不說,如今又向往日同門下此毒手。
“煩勞師尊了……”齊衍的聲音越來越弱,喃喃道,”我想明白了,重新?lián)旎鼐觿Φ男逕挘辉傩募绷?。這段時間,多虧了黎師兄。”
江褚淵的眸光里滿是柔和,語氣和暖:“你想明白就好,那我今日就不算白來了這一趟?!?br/>
齊衍太過好強,也太心急,急于成長到獨當一面的境界。
君子劍一途本就是漫漫修心之旅,齊衍卻因為心急誤入歧途。
他也曾勸過,但齊衍太執(zhí)拗,只說想盡快替師尊分擔重任。
可是,無論多少勾心斗角的咄咄相逼,都該是他這個一宗之主承擔的責任,輪不到齊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