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湫眠緊緊咬了咬舌尖,把那些陰冷孤寒的記憶從腦海中驅(qū)逐出去。
溢出唇邊的話語因為聲音的顫抖有些斷斷續(xù)續(xù):“殷離……你能不能成熟一點……我曾告訴過你,我就是要幫你療傷,然后離開魔域。你到底信不信我?”
殷離深邃黝黑的瞳孔深處染上了幾分茫然,握在陸湫眠手腕上的手指用力到指骨發(fā)白。
陸湫眠皺了皺眉,心里卻全只剩下對殷離的心疼。
他沒辦法去怪罪殷離如此多疑偏激的性子,如若是他身處殷離所處的境地,他未必能有殷離做得好。
陸湫眠不自覺軟了語氣:“好,我告訴你,我還有一個目的,我想看一眼傳聞中的驚羽劍,它在你這里對嗎?”
無奈嘆了口氣,陸湫眠知道自己的謊話說得沒有一點水平。
但是依照陸湫眠對殷離的了解,如果坦言是一場交易,他反而更容易接受一些。
“只是看看嗎?”殷離的目光仿佛直透到了陸湫眠的靈魂深處,“那你為什么要模仿師尊?”
陸湫眠的神情頓時木住了,殷離的話也仿佛變成了嗡嗡作響嘈雜。
原以為殷離只是對他心聲懷疑才發(fā)瘋,竟然是他露出了破綻。
在正殿來不及說幾句話就身首異處的林玉,還有現(xiàn)今眼前的場景……陸湫眠很想知道他離開之后殷離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會對他如此痛恨,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相像都不能容忍。
已經(jīng)換了殼子,殷離也認(rèn)不出。陸湫眠鎮(zhèn)定道:“我何曾模仿過陸仙尊?他飛升之時,我尚未出生,我們從未謀面。我與明心宗也毫無交集,我不知道到底怎么算作我與他相似?”
身上壓制的桎梏逐漸松開。陸湫眠松了口氣,起身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今日晚了,我先回去了。”
殷離仿佛自知理虧,忽然伸手抓住了陸湫眠的小臂:“我送你回去?!?br/>
驟然變得有些乖巧的殷離讓陸湫眠有些意外,他眼眸里的墨色逐漸退卻,剩下的滿是躲閃的懷疑不定。主動提出和解,這樣的姿態(tài)對于魔域之主來說已經(jīng)是很大的讓步了。
陸湫眠現(xiàn)在卻沒有心思再與他做過多糾纏:“不必了。”
他必須好好想想,殷離到底是為何開始懷疑他的,以后必然要當(dāng)心,謹(jǐn)防這小兔崽子再發(fā)瘋。他可還不想等到時空管理局聯(lián)系到他的時候,得到的是他身死道消的消息。
起身離地,卻覺得體內(nèi)靈氣一空,那股陰寒刺骨之感順著經(jīng)脈蔓延了全身。
陸湫眠抓住了床邊的木架,無奈苦笑,原以為換了個身子就不必再受這種蝕骨之痛了。結(jié)果這具身體的經(jīng)脈也被殷離的魔氣毀損了。
“抱歉……”殷離的聲音有些歉疚,把陸湫眠抱了起來,“我說了,送你回去。”
帶著暖意的衣裳蓋在了身上,他整個人都窩在殷離的懷里。
陸湫眠總覺得現(xiàn)在的場景有些尷尬,房間里荼蘼香的味道沒散去,他們兩人幾番折騰全都是衣冠不整,殷離又非要這么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