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隨著窗外凄切的冷風(fēng)呼號嘀嗒轉(zhuǎn)動,時間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如同安青漸枯萎的生命。
躺在病床上的安青幾乎已經(jīng)抬不起自己干瘦的胳膊,寬大的病號服下身瘦骨嶙峋,雙手的血管上布滿針孔,觸目驚心。
每一次呼吸對她來說都是一件痛苦的事,她感到空氣從肺部里擠壓,在這樣漆黑無光的夜里,任何一點感知都被無限放大,她的疼痛、她的虛弱,比這更可怕的是絕望。
“安青小姐?”年邁的護工聽到她的呻.吟,走進病房,“你需要鎮(zhèn)痛劑嗎?”
“不……已經(jīng)不需要了?!币苍S就是今晚,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死亡臨近,她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樣瘋狂地確認:“月宸哥哥在哪里?他會來看我嗎?”
“這……”
這個答案,年邁的護工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這位叫做安青的小姐被一群人送到這座偏僻的醫(yī)院里,禁止她離開,每天都要服用大量藥物來維持生命。至于她嘴里那些親人,那些名字,沒有一個人前來看望的。
護工不知道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莫名覺得眼前的小姑娘有些可憐,被人拋棄,日復(fù)一日地忍受著身體的疼痛,心里充滿不真切的期望,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等到她想要等待的人。
安青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心里破了個洞,寒風(fēng)呼嘯著灌進她的傷口。如果自己沒有對阮凝做那些事情,如果對季月宸不報以期待,是不是事情就不會發(fā)展到如今的地步?
她永遠也不知道這個答案了。
“所以這一次的任務(wù)只是扮演惡毒女配,走完劇情嗎?”安青看著劇本里和自己同名的女配,反復(fù)確認之后,詢問眼前的光球。
“當然。對你來說很簡單。”
“只要讓男主看穿我的真面目,然后達成劇本結(jié)局就好了嗎?”安青看看劇本里寫著的孤獨病死,這個劇情和她看過的絕大部分狗血文是一致的,惡毒女配被男主揭穿,得到最終的報應(yīng)。
她并不在乎扮演正派或者反派,她只要讓自己的任務(wù)完成率達到百分之一百就好。
她演過灰姑娘,演過大反派,無論是瑪麗蘇文還是謀爭霸文她都手到拈來,這一次也是她發(fā)揮演技的時刻。
“當然,就當是休假?!?br/>
隨著一陣白光,安青的靈魂消失在了空間內(nèi)。
此時此刻,豪華的莊園里,面容蒼白的秀美少女躺在柔軟的床鋪里,長發(fā)披散,玫瑰色的嘴唇抿緊,惹人憐惜。她在下一刻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雙眸里綻放出懾人的光彩,現(xiàn)在,安青徹底掌握這具身體。
身體的原主人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掙扎,顯然也知道了自己惡毒女配的命運,在安青到來之前,身體的原主人就已經(jīng)和系統(tǒng)達成了某種她不知道的交易,來換取她對身體的掌控。
她有些吃力的從床上坐起來,她能夠感受到身體的虛弱,稍稍一個較大的動作,也使她費力地喘氣。病美人固然好看,可不代表安青喜歡做這個病美人。
在稍稍平復(fù)了身體的疲憊后,她穿上拖鞋走到鏡子前。
原主生得一副純潔剔透的漂亮五官,琥珀色的雙眼,小巧的臉龐,濃密的睫毛安靜地蜷曲起弧度,算得上見之難忘的美人。只是長期的病弱使她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白皙,皮膚下隱約可以見青藍色的血管,身體也比常人瘦弱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