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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設(shè)在花園旁的梅花渡,那里建了一處鄰水的水榭,屋檐高挑,堂室寬曠,一泮是沁涼的湖水,一襲風(fēng)掃過,便帶來沁心的涼意,是夏日里納涼的好去處。鄭家往常的家宴一般倒是不設(shè)在此處,只是因著如今天熱,鄭大奶奶和鄭二奶奶體恤眾人,特意稟過了老太君才將家宴設(shè)在了梅花渡。
鄭四夫人也對家宴設(shè)在梅花渡很是滿意,“這地方好,吹著風(fēng),喝著酒,倒也不醉人!”
鄭四老爺咳了一聲,“雖然夫人如今不吃藥了,可是太醫(yī)交待了,還得好生將養(yǎng),實在不宜飲酒!”
鄭四夫人笑道,“我自是不敢飲酒的!”
一旁忙碌著的鄭大奶奶聽了,可惜道,“四嬸娘不飲酒那真是可惜了,今兒老太君特意吩咐人挖了園子里梨花樹下埋了三年的梨花白,三嬸娘聽說了之后都來了呢!”
“那老爺可要替妾身多喝兩盅!”鄭四夫人又笑著轉(zhuǎn)頭對許姝道,“梨花白雖入口綿柔,但是后勁兒頗大,待會兒少飲一些!”
許姝點(diǎn)頭,“母親安心,我素來不飲酒的!”
“那便好!”鄭四夫人放了心,瞟了一眼堂內(nèi)席位的擺設(shè),見分了男席和女席,便與鄭四老爺分開,攜了許姝往女席那邊去了,鄭婉鳳見狀也跟了去。
鄭四夫人才坐下,一旁的鄭三夫人甘氏便與她打招呼了,“前些日子聽說弟妹病了,偏我的身子也沒好,不能去瞧,今日見氣色紅潤,更勝從前,可是好多了?”
鄭四夫人含笑點(diǎn)頭,“已經(jīng)是無礙了!這些日子多虧了小九照料,我也盡可安心靜養(yǎng),自然好的快了!”
鄭三夫人偏頭看到了許姝,眉眼之間倒頗有些像鄭四夫人,鄭三夫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里越發(fā)覺得好奇:這是從哪兒尋了這么個人來的,竟然還能長的這么像……
許姝等人來的晚,屋內(nèi)旁人都暗地里打量著她,除了先前見過許姝的鄭大少爺?shù)热?,旁人都不覺將許姝的樣貌和鄭四夫人作比,見二人有幾分相像,心下疑惑稍解。
臨近開宴,老太君終于來了,眾人忙起身問安。
“都坐下吧!”老太君入座,鄭大奶奶等人便吩咐著上菜了,鄭大夫人起身要往老太君身后站。
老太君擺擺手,“今日是家宴,又是長輩,站著,他們這些小的坐著又怎么能吃的自在?再者的胳膊還傷著,我這兒不缺人伺候,回去坐著吧!”
難得老太君有說話如此客氣的時候,鄭大夫人只好又坐回去了,行動間目光掃過許姝,終停停留在春風(fēng)得意的鄭大奶奶身上,摸著胳膊暗嘆,這個虧她終究是吃了!
眾人坐定,老太君朗聲道,“夏日天熱,一家子難得聚在一起,今兒辦這個家宴,是因為自幼養(yǎng)在廟里的宜姐兒終于回府了!宜姐兒自出生因著命數(shù)不得已養(yǎng)在廟里,如今年歲大了,命中劫數(shù)已過,所以接了回來,讓大家互相見一見,先前因四老爺不在府里,宜姐兒回府已久,今兒才出來走動,委屈她了!”
“宜姐兒,快起身與諸位伯父伯母,兄嫂姐妹見禮!”鄭四夫人拉了許姝起身。
許姝沖四下行禮,“給各位伯父伯母請安了,也給哥哥嫂嫂,姐姐妹妹問好!”表現(xiàn)的溫婉大方,無可挑剔,一點(diǎn)兒也不像是拘在廟里十多年的人。
鄭大夫人等長者俱是知道真相的,且又都是聰明人,對許姝的來歷也有幾分明白,又礙著皇后娘娘的情面,俱是客客氣氣,親親近近的,除了鄭二夫人。
鄭二夫人是橫看豎看許姝都覺得不順眼,再看一旁言笑晏晏的鄭四夫人,鄭二夫人更覺得心里堵得慌,當(dāng)即陰陽怪氣的怪笑一聲,“有些日子沒見到宜姐兒,今日一見,倒是瞧著比前些日子清減了,難道是咱們府上的吃食還比不上廟里的齋菜嗎?”
許姝素來便清瘦,在場眾人見過許姝的也不多,且不管之前許姝是豐腴還是瘦弱,只如今瞧著許姝清瘦,便也覺得鄭二夫人說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