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直到他那個討人嫌的搭檔都叛離了港黑,他都沒能逮住那只可惡的老鼠為貓貓報仇——雖然太宰治沒有明說,但如果參照他的這個搭檔的行事,從而揣摩“魔人”的想法行為的話,貿(mào)貿(mào)然回去的貓又少女恐怕……兇多吉少。
“魔人”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聲即使是他也有所耳聞,更不要說橫濱那場涉及了多少人命的龍頭戰(zhàn)爭背后就有那個“魔人”的影子,很難說他會用什么手段對付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對象。
夜深人靜的時候,中原中也想過無數(shù)次,當時為什么不陪著她一起回去,或者干脆就攔下她,不讓她回去。
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無可變更。
后來的某一天,他在東京街頭遇到了一個和她有一樣的異色雙瞳的孩子。
說起來,那天會走進那條路也是個偶然:他隱約聽到了似乎是有些掙扎的喵叫聲,下意識地就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慣,聽到貓叫,他會忍不住過去看看,或許是因為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聽藏馬說,妖怪如果受傷太重的話,會回復(fù)成動物形態(tài)來更好地集中力量進行療治自己,也許某天他能夠在某個小巷子里偶遇一只重傷的異色眼瞳的黑貓也說不定啊……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地上似乎是起不來的女孩子,黑色的微蜷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纖長的手腳讓他幾乎以為自己遇到了那近乎不可能的奇跡:也許,那個“魔人”放過她了,或者,作為妖怪她有什么特殊的逃命本領(lǐng),逃出來了……
但當他走進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秀美干凈的臉上皮膚白皙,聽到動靜半仰起頭來看他的臉頰在光的照射下有著半透明的通透感,雖然有著同樣顏色的異色雙瞳,但既沒有毛絨絨的貓耳朵,也沒有那兩條蓬松柔軟存在感超強的尾巴——他本來以為尾巴被她卷著纏身上藏起來了。
又一次的失望。
都有點習慣了啊……
在被對方察覺到之前,中原中也將失落的心情一并收拾好,低聲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
算是隨手一助人,倒是沒想到之后能得到她幫助洗脫嫌疑,更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是武裝偵探社社長家的。
當然,最最沒有想到的是,他那個非常討厭的搭檔似乎很看重這個孩子……盤山公路上那條青鯖抱起那個孩子拉開車門躲進去的時候,中原中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不對。
硬要形容的話,大概是……護食?
上次看那條青鯖這么護食的樣子還是三年前c事件發(fā)生之前,他收到首領(lǐng)命令去外地出差,聽到太宰治負責的某個任務(wù)進展不順,似乎是敵方有什么人破壞了青鯖的計劃,本著為首領(lǐng)分憂的心態(tài),加上在調(diào)查魔人的事情上他確實欠了青鯖好些人情,中原中也少有地不帶任何諷刺地詢問太宰治要不要他幫忙,他可以趕在出差離開之前幫他一把。
那條青鯖沒有任何意外地直接回絕了他的提議,如果
是平時,中原中也早就炸了,但那個時候他關(guān)注的重點已經(jīng)不是這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太宰治臉上看到的神情,就像是藏起來的珍寶快要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于是下意識地掩蓋住它,想要不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自己重要之物的表情。
原來,他的這個搭檔,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來……他有些愣神地想。
背離黑暗,前去光明世界的那個家伙,居然找到了那么棒的東西么……
說實在的,雙黑互看兩相厭,但多少看在那點微不足道的搭檔情分上,僅限此時,希冀他可以一直擁有那份珍寶。
這大概是直到今天都沒能等回來說好和他在一起的那個人的他唯一能給出的祝福吧。
——雖然熟悉了那個被青鯖藏起來不想讓他碰面的孩子之后,港黑的重力使非常后悔此時的想法:那么乖巧可愛的孩子,怎么就被坨黑泥給纏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