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陰沉，即便是正午，屋子里也很昏暗。季何不得不開燈驅(qū)散這種陰沉的氛圍，然后坐回桌子旁，對著對面的人開口。

    “你昨天睡覺了嗎？”

    “我沒睡?！?br/>
    說話的是一名年輕漂亮的女性患者，因為長時間的睡眠不足造成的臉色蒼白，神情警覺——有點歇斯底里瀕臨崩潰的前兆。

    “怕做夢？”季何問。

    女患者沒有回答，她蜷縮在椅子上，用力的揪著頭發(fā)，指尖蒼白，卷曲的頭發(fā)繃緊——季何感覺自己的頭皮隱隱作痛。

    “我錯了……”

    她突然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什么？”季何問。

    “影子先生不是保護我的人，他要殺我……”患者神經(jīng)質(zhì)的咬著指甲，指甲被撕裂，鮮血順著手指緩緩向下。

    對方卻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季何抽出一張紙遞給她。

    她下意識的接過紙，卻只是攥在手里，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季何三個月前開始接觸這名女患者，當(dāng)時對方雖然因為睡眠不足而有些神情疲憊，但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警覺——根據(jù)對方的描述：好像黑暗的角落，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充滿惡意的盯著她，尋找著機會殺了她。

    至于影子先生，則是存在于對方夢里除了她之外唯一的人。容貌衣著看不清，總以模糊的形象出現(xiàn)。每當(dāng)她遇到來自黑暗中的危險，影子先生就會出現(xiàn)救她。

    “影子先生……不是救您的人嗎？”季何降低聲調(diào)，很怕刺激到對方。

    “開始我也以為這樣……可是，他開始拉著我跳樓了?！被颊哂珠_始啃咬自己的指甲，剛剛凝固的鮮血再次奔涌而出。

    季何再次抽出一張紙遞給對方，打斷她的自殘行為。

    “是為了救您逃脫的吧？原來不是出現(xiàn)過嗎？”季何悄悄松了口氣。

    “不是！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真實目的！”她突然激動起來“他想殺我，他想讓我和他死在一起……”患者神經(jīng)質(zhì)的反復(fù)重復(fù)這一句話。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對面前的紙張視而不見。

    季何收回手，他換了個辦法。

    “他想殺您？”季何重復(fù)對方的最后一句話，果然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

    她緩緩抬起頭，終于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季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