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側(cè)頭去看,說話的這人樣子似乎十分伶俐,見到攸寧回頭,立馬向她行了個(gè)道禮,小聲道:“巫城甘言?!?br/>
攸寧便也回了一個(gè)禮,說了自己的名字,王恒似乎沒有聽見這邊的動(dòng)靜,他專心聽著講,攸寧雖然法術(shù)卸下了,身上只存留下來一些,但是她的耳力絲毫不減,她閉上雙眼,除了玄真講道的聲音之外,這堂下還有許多人正在竊竊私語,大多都還是新來的俗家弟子,他們悄聲說話,怕擾了眾人上課。
許多是亂七八糟的雜事,更多是在討論這紫云觀上,凌野師父為何失蹤的事情。
一個(gè)俗家弟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與別的人講著這事,聲音壓得極低。
“我其實(shí)前幾日,就是跟著那送飯的師兄一起去了凌野師叔修煉的洞中,奇怪的是,那洞里我們上一次送的東西已經(jīng)不見了,床榻卻蒙上了一層灰塵,似乎是很久沒有人睡過,我與師兄說,是不是師叔已經(jīng)不在這里清修了,師兄卻說,往常這師叔清修,只在這洞中。”
“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師叔難道被野獸叼走了嗎?”
“胡說,這紫云山靈氣四溢,怎么可能出現(xiàn)野獸吃人這種情況?何況師叔道法高深,區(qū)區(qū)野獸,怎么可能進(jìn)他的身?”
“難道師叔走火入魔了?”
“瞎說什么?師叔道行高深,我們猜啊,師叔也許是得了什么仙緣,飛升去了?!?br/>
“可是我聽說,若是紫云觀中有人飛升,那師尊會偷偷將他們的名字刻在石壁崖上,雖然不事聲張,但是總會在壁上留名,可我昨日去了,并沒有看到師叔的名字啊?!?br/>
“要我說,師叔說不定是被什么妖怪給盯上了,抓走了?!?br/>
“你們啊,一看就是新來的,師叔怎么可能被妖怪抓走呢?這天下啊,哪家妖怪都不敢上紫云山,這紫云山得道成仙的幾位師尊,特意在此地設(shè)下了結(jié)界,讓那些妖怪不能隨意靠近此處,我看啊,凌野師叔也許到別處去清修了,哪里值得這樣大驚小怪的?!?br/>
眾人聽了皆稱是,不過,有一人低聲道:“凌野師叔沒有離開?!?br/>
眾人問他為何有此推斷,他道:“師叔常年隨身帶著那把桃木劍,并沒有帶走,我去看了,還懸在閑野堂上?!?br/>
這下眾人突然都靜了,凌野走南闖北,這桃木劍從不離身,他也常常洗劍,不過不知為何,這次修煉之時(shí)并沒有帶走,洗劍之后,反而懸在了堂上。
“師叔總不能只有這一把劍吧,說不定還有許多把呢,只是懸了一把而已?!?br/>
一個(gè)人這樣說道,眾人知道,這句只是寬慰彼此的話,凌野的桃木劍可是非同一般。
攸寧突然睜開雙眼。
若是凌野也在修東陽禁術(shù),那么這桃木劍豈不就是匯聚妖靈的劍了,像是自己體內(nèi)的桃木劍一樣,不過凌虛當(dāng)時(shí),失了桃木劍之后如此落魄,而凌野怎會就這樣將自己的桃木劍棄置一邊?
攸寧聽了,借口自己更衣,偷偷從這洗心堂溜了出去。
洗心堂本就離閑野堂不遠(yuǎn),如今弟子們都聚在一起聽課,正好是她一探究竟的好時(shí)機(jī),攸寧看左右確實(shí)無人,連忙溜進(jìn)堂內(nèi),果然如那些弟子所言,這堂上懸著一把桃木劍。
攸寧撫了撫胸口,想起自己當(dāng)胸一劍,心有余悸,又看了看他的劍。
這劍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上好的桃木制成的,攸寧也不敢上前將劍取下,她如今已經(jīng)是完完全全的妖身,這把劍也許還能再砍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