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shí)去了別處，但離烏竹不遠(yuǎn)，在云城的驛站里，驛站名叫秋水居，你可遣人過來送信，閑下來幾個(gè)月，我怕你出什么事情，所以來看看你?！毙煲粜Φ溃澳阍趺戳?，似乎有些不開心？”

    “姐姐一在，我哪里有什么不開心？”她全身都要攤在徐音身上了，緊緊抱住他，頭使勁蹭了蹭，這是她兒時(shí)最愛的動(dòng)作。

    徐音笑著道：“怎么啦，才幾日不見，你怎么這樣粘人啦，你看上的那位林公子如何了呀。”

    胡靈道：“姐姐，我有些難過?！?br/>
    徐音問：“怎么了，他難道是欺負(fù)你了嗎？”

    胡靈搖搖頭，道：“也不算是欺負(fù)，他也沒有當(dāng)著我的面說這些話，是我隱了身形，到他的房里偷偷聽見的?！?br/>
    徐音道：“你聽見什么不堪入耳的話了？”

    胡靈嘟著嘴道：“他……他見了我跟一位公子喝茶，就說我人盡可夫！哪有這種道理，我親眼見他摔了東西，又砸了花瓶，我想了想，若是他就是這樣的人，我也許……”

    胡靈咬著嘴唇，也沒有說下去。

    徐音揉了揉她的頭，道：“若是如此，那不理他便是了，遍地走的都是男子，何愁找不到新的?！?br/>
    胡靈又咬了咬嘴唇，道：“可他確實(shí)生得好看啊。”

    徐音道：“若你是喜歡這個(gè)模樣的，就算世間少有，多少也能找上幾個(gè)來，但若你是非他不可，這才有些難辦。你在青丘沒有學(xué)過媚術(shù)嗎，讓他死心塌地難道是什么難事？”

    胡靈垂了眼，道：“姐姐，我不想用媚術(shù)，我記得，你同我說的《李娃傳》，李娃與鄭生受盡波折才在一起，但最后終得美滿?！?br/>
    徐音聽了搖搖頭，用手指叩了胡靈的腦袋一下，道：“我何止同你講過《李娃傳》？你可記得凄慘一生的霍小玉？那李益負(fù)心，霍小玉含恨而死，你難道不記得？那《會(huì)真記》中，張生與崔鶯鶯終究沒有在一處，你難道忘了嗎？”

    “我……”胡靈的頭深深地垂了下來，想了想似乎有些難過，又想了想，竟開始哭了起來。

    也許是徐音在，她感到安全，因此心上的軟弱感受反而涌了出來，原是小小聲聲地嗚咽著，到后來越來越大聲，徐音不得不使了個(gè)術(shù)法，畫了個(gè)隔音的罩子，也不阻她，讓她痛痛快快地哭上了一場(chǎng)。

    夜里，胡靈哭完了，徐音將她抱在懷中，道：“看你哭得這樣傷心，我都有些后悔救他了?！?br/>
    胡靈道：“我現(xiàn)下覺得好了許多，突然也明白了他為何這樣，也是我自己要求的上臺(tái)，也許他這樣看，同旁的人一樣，也不能算是錯(cuò)的?！?br/>
    徐音道：“那又如何，不是說，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若真的喜愛你，那你總要與這凝香閣的其他人有所不同?！?br/>
    胡靈搖搖頭道：“我并不知道他眼中的我有什么不同，也許他就是將在姐姐身上的那一點(diǎn)念頭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罷了，他有那么一些在意我，也只是因?yàn)槲遗c姐姐的一絲聯(lián)系罷了。”

    徐音道：“我當(dāng)初就說了，將他的記憶滅除，省了這樣的煩心事，你們?cè)儆幸粋€(gè)才子佳人初會(huì)，不就十分好，你現(xiàn)在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還惹來一陣傷心，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胡靈靠著徐音的肩膀，“我之前也沒有覺得什么苦，可你這樣一說，我又覺得苦了。姐姐，你等我?guī)滋?，我便跟你去了吧。這烏竹啊，也沒有什么意思?！?br/>
    徐音聽了，只是默默地?fù)嶂溃骸澳阏f怎樣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