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與錢大伯談到這蘇城的兩個大戶,錢大伯道:“殷四與秦四手上,多得是人命官司,蘇城惡妖們悄悄跟在他身后行兇,善妖們苦不堪言與他們力戰(zhàn)。沒想到殷四與秦四常常找道士來作法,這才引來了凌虛?!?br/>
慕歌道:“凌虛居然是他們引來的?”
錢大伯道:“是,蘇城妖精不少,平常其實相安無事,只是殷四秦四一樁樁將那些污糟事放在了妖精頭上,一些妖精很是不服氣,就去他們家鬧了一兩次,他們仗著有錢,放出風(fēng)去,說蘇城有妖。”
慕歌道:“那你當(dāng)初,沒有受到牽連?”
錢大伯搖搖蒲扇,笑道:“初時,我看事情有些不對,也沒太在意,后來聽說凌虛在城內(nèi)大張旗鼓抓妖,我就好幾日閉門不出了,所幸我家并不是什么繁華地界,要不然,未必能躲過這一劫,這期間,我也偷偷去過幾次云棲樓,他們家消息靈通,也囑咐我不要出門?!?br/>
慕歌嘆了口氣道:“人間小小商戶,居然能攪動這么多風(fēng)云來?!?br/>
錢大伯道:“其實妖精也可以活在山林江河,只是凡人們也幾度強占山林的地界,既然他們可以入山林伐樹木,撈魚撒網(wǎng),妖精怎么就不能活在人間呢?!?br/>
慕歌道:“此話有理,雖說是人間,到底還是自然的一部分?!?br/>
兩人閑話兩三,慕歌這才離了錢大伯的家,回到鳳凰閣去。
慕歌才剛剛坐下,就聽見攸寧叨叨念著他,他微微一笑,去敲了她的房門。
門內(nèi)說了一聲“進”,慕歌推門而入。
只見攸寧在書桌上不知在寫著什么,自己坐得倒是筆直,天色也不早了,她房里亮著許多蠟燭,見他來了,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又瞬間低下頭去。
“你回來了?!彼贿厡懼?,“你今日是不是落了東西在我的梳妝臺上?!?br/>
慕歌笑道:“我落了什么?”
攸寧筆停了,卻也沒有抬頭,問道:“那個碧玉鐲子,還是什么藥鐲子,怎么到了我的桌子上?”
慕歌笑道:“那便是給你的,對你有益的?!?br/>
攸寧聽了,筆又開始動了,道:“那你怎么不說一句呢,我還以為是什么要害我的法器呢?!?br/>
慕歌自顧自坐下了,道:“你怎么又膽小了,那鐲子還能吃人嗎?”
攸寧笑道:“鐲子不能吃人,只是我沒想到,你最后做了個藥鐲?!?br/>
慕歌倒是不再跟她牽扯鐲子的事情,轉(zhuǎn)頭就將今日同錢大伯聊到的事情告與她知。
攸寧的樣子也不太驚奇,只是說遲早要收拾了這兩人,慕歌看她一直在寫,便問她在寫什么,說著還一邊上前湊著看了一眼,沒想到攸寧一把遮了道:“不許你看。”
慕歌怪道:“你寫的什么,還不許人看了?!?br/>
攸寧道:“也不是不許人看,只是我在寫著,你看了,我總覺得滿身不舒服。我在寫蘇城發(fā)生的事情,若是辛玉有日從這具身子里出來,而我不再出現(xiàn)了,那總要留些什么給她,好讓她知道這辛攸寧是誰,怎么同她用起了一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