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從父親的書房里退出,走回到自己書房,侍棋已經(jīng)等在那里,問他是不是要寫字。林容點了點頭,侍棋就開始磨了墨。
墨色很濃,侍棋磨墨向來磨得很勻,他蘸了一點,開始寫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寫了一半,又覺得沒有寫到意思,又丟開了,寫《洛神賦》。
比起什么“群賢畢至”來講,此刻看到“翩若驚龍,婉若游龍”,似乎更有另一番滋味。世上舞姿,比她更好的,未必有多少吧。
林容雖然長居烏竹,但父親在云城,平日里他也時常去探看,偶爾同那些父親的同僚喝酒,他們便要請上好的舞團來舞,那時都是群舞,腰肢亂擺,他當時以為已經(jīng)十分難得,沒想到胡靈之舞更是讓他驚為天人。
他走了神,一滴墨就落在了紙上。
他卻看著這滴墨傻笑了片刻。
胡靈回到凝香閣,又將阿繡放了出來,尋思著要給阿繡一個正當身份,這樣,倒是打起架來,還算是個正經(jīng)的幫手。
“不如你去假裝個良家女子?我將你救了,這樣就說得通了?!?br/>
阿繡道:“那我要如何假裝呢,直接身受重傷被你撿了?這樣會不會直接被凝香閣的媽媽賣了?”
胡靈道:“我拿我的錢養(yǎng)你便是了,周媽媽雖然愛財,但不至于如此?!?br/>
阿繡點點頭道:“那就聽姑娘的吧,姑娘告訴我一聲就行了?!?br/>
胡靈道:“事不宜遲,就今晚吧,我下了舞之后,你偷偷到后門附近去,我假裝自己出去散心,再將你撿回來?!?br/>
商量好了,阿繡又變回了繡球,胡靈吩咐丫頭將下午的客人引來,見了五六個之后,胡靈就閉門謝客了。
下午胡靈睡了一會兒,又夢見自己身在青丘,心里想著,在青丘是多么自在,她好想回到山坡上打滾啊。
可是阿爹阿娘都去游歷了,祖父祖母又太嘮叨了些,青丘的朋友們,成年之后也統(tǒng)統(tǒng)來了人間,她自己待在青丘也沒有多大的意思。
這樣一想,倒沒有夢中那么快樂了。
晚間,林容沒來看舞,她舞畢之后,從捏訣換衣,從后門悄悄走出,此刻,阿繡已經(jīng)血淋淋地在地上躺了將近半個時辰。
阿繡等啊等。
為什么姑娘還不來。
等啊等。
好像有姑娘的氣息了。
誒?
不對,似乎有別的腳步先走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