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與慕歌略察看了一番，出洞的時(shí)候?qū)⑦@洞室又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封了回去。

    這一日一夜已經(jīng)出來夠久了，他們急飛回了鳳凰閣，直接從窗戶入了，才坐定，就聽下頭吵吵嚷嚷的。

    攸寧轉(zhuǎn)身換了一套裝束，慕歌也化成了女身，一齊下樓去了。

    沒想到，鳳凰樓居然來了一群婆子哄鬧著。

    “告訴你們，讓你們姑娘把人給交出來，不然我今日就砸了你們家的桌椅板凳，還有你們新修的灶頭！”

    那出聲的婆子粗壯蠻狠，是個(gè)不講理的。上來已經(jīng)推了一個(gè)桌子了，樓下坐的姑娘們都怕了起來，云翎站在了前頭擋著。

    云翎高聲道：“交什么人，你們是個(gè)什么東西，青天白日趁人不注意還進(jìn)我們鳳凰閣鬧事？同為女子，為何助紂為虐擾人不得安生？”

    婆子道：“我們鬧事？娘子，你去問問你家姑娘，為何偷藏我們秦府的女賊？是不是你們串通好的？你們家姑娘呢，請她出來說話？我不跟你這個(gè)下人說話?！?br/>
    下人？

    云翎來了氣，道：“你說什么？難道你這個(gè)婆子還能比我這個(gè)女掌柜更高貴些？我理事的時(shí)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混呢！”說著，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云翎，抄起袖子來，這時(shí)廚房做事的，端茶送水的婆子，都站到了云翎的身后，人也不比她們的少。

    攸寧搖搖頭，打倒不怕她打，只是鳳凰閣才開張沒幾日，她心疼剛買的桌子椅子，可都是上好的木材，能用上百年的。

    她從樓梯上一躍而下，身形矯健，直接站在了云翎前頭，擠在了她和婆子之間。

    “這位嬤嬤，敢問高姓大名，我就是辛攸寧，勞煩你有話好好說?！?br/>
    婆子斜眼看了一眼道：“喲，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寧姑娘了？這身子骨倒是看不出竟然有這么大的能耐，姑娘啊，昨日我們抓到了個(gè)小姑娘，說是在你們鳳凰閣里看見了那女賊，姑娘看看，問問她是個(gè)怎么回事？”

    只見后面的隨性的婆子們?nèi)映鲆粋€(gè)女子到了攸寧的跟前，那女子哭道：“姑娘，那日我明明就見著你們將那女子從后院移到廂房里了，你們怎么說沒有呢?！?br/>
    攸寧瞥了她一眼，見不是那日親眼所見的三人，唇上勾了一道不明的笑容。

    “姑娘，你說什么？哪個(gè)女子，當(dāng)日秦家的女使婆子可來我們家搜過了一遍的，什么都沒有搜著，你怎么又空口白牙，來我們家鬧事？云掌柜，剛剛婆子碎了我們桌子上的什么，你可都記著了，我們待會兒就到他天香樓討債去?！?br/>
    云翎聽了，仔細(xì)往地上里新買的白釉煮茶器，茶釜，白釉茶鐺，還有一個(gè)我們剛剛收來的黃釉風(fēng)爐，才擺上桌，說給客人試一試的。這一桌子下來，得有個(gè)三兩銀子呢。”

    攸寧笑道：“若嬤嬤現(xiàn)在住了手退出去，這三兩銀子就當(dāng)做折損了，也不用你們賠。若你還要鬧，這剩下砸爛了什么，毀壞了什么，還請嬤嬤您給賠了，若您不賠，我就去尋你的東家去賠?！?br/>
    婆子道：“姑娘真是伶牙俐齒，哪里有眼睛看見是我推的這桌子？更何況，你說這點(diǎn)東西值三兩銀子，姑娘是嫌我見識少，故意誆騙我的吧。”

    說罷，往四周兇狠一望，客人們皆是往后一縮。

    云翎私下傳音給攸寧，告訴她，這是秦四天香樓專門調(diào)教姑娘的孫嬤嬤，打人罵人皆是個(gè)有手段的，再硬骨頭的姑娘，到了她手上，都要褪一層皮下來。

    攸寧道：“嬤嬤，您睜眼看看，我這邊掛的千云萬霞圖，可是六百年前繡娘段云裳的大作，起碼可以買下二十家店鋪，我桌子上的這點(diǎn)東西，用得貴重些，又怎么了。再有，我滿樓的客人都在，這位嬤嬤，你說誰沒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