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五色湖邊上的鴻鵠樓的生意自然是不錯的,攸寧道:“這鴻鵠樓不進女客,那我今日,就想開個不進男客的酒樓?!?br/>
慕歌道:“這春光甚好,你卻只想著生意。開酒樓是好,為何還偏偏與這鴻鵠樓對著干呢?!?br/>
攸寧一雙盈盈的眼睛眨了眨,道:“春光要賞,生意也要做,不為錢財,為爭一口氣罷了?!?br/>
慕歌聽了,感到十分奇怪,問道:“你爭的是什么氣,這梁掌柜之事我也曾聽花珂說過,他是受了母親的害才如此,說起來也是可憐人?!?br/>
攸寧道:“此言差矣,他母親是他母親,你試想,若是他父親與母親性格相反,今日他難道能只接女客而不接男客嗎?”
慕歌一怔,道:“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若是他父親對他非打即罵,他多半也就應(yīng)聲吞下了,不至于做出這般舉動?!?br/>
攸寧道:“這拒了女客事小,卻莫名將蘇城女子的身份壓低了,這蘇城還有男子能入女子不能入的地方,這件事讓我有些不痛快而已。雖然凡間女子許多都依附著男子生活,但我也想讓她們有個一席之地能脫離那些污濁男子?!?br/>
慕歌聽了,用手指頭指了指自己,道:“污濁男子?”
攸寧笑,道:“是啊,等我的酒樓開了,你也是不許進的,這是規(guī)矩呢。”
慕歌假裝生氣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喚我來,我又沒有什么好處?!?br/>
攸寧酸道:“這不是慕歌慕公子擔心我身子才陪我來的嗎,你若是化身術(shù)修得好,捏個訣扮個女子,不就輕輕巧巧地進來了,屆時酒樓里的鶯鶯燕燕,都讓你看個夠吧,這算不算好處?”
慕歌臉色緩和道:“那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又來攔我。”
攸寧道:“我也就是將這個酒樓開起來,來日定是要尋人來主理的,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人選,只是她們已經(jīng)不在蘇城了,事情或許還要費一番周折?!?br/>
慕歌有些疑惑,道:“為何還需要周折?”
攸寧道:“那是我做徐音的時候養(yǎng)的幾個小孩子,他們自然是知道徐音的死訊的,那時候我將他們托付給了沈三娘,三娘應(yīng)該將他們帶去青城了。我如今的身份并不是無所顧忌的,也就不能明白地告訴他們我是誰,況且對他們來說,蘇城是真的傷心地,王恒大約也是真的仇人了?!?br/>
慕歌道:“看得出來,你做徐音時,人緣挺好的,這蘇城,依舊有許多人記得你的名字?!?br/>
攸寧搖搖頭,道:“也并沒有什么好的,我那時活得十分散漫,愛酒喝酒,開個小酒館也從來沒有打理過,你要問起我來,我也只是記得蘇城的酒好了。對,還有醉紅樓的蕊兒,先前也是我的酒友。”
慕歌問:“你當年,這樣不講究,身子沒有半分不適嗎?”
攸寧想了想,道:“就是喝了劣酒時頭疼些,別的倒也沒有,我?guī)装倌陙?,連個傷寒也沒有得過,你說奇不奇?”
兩人邊走邊談,就先到了與鴻鵠樓最近的一家店鋪,這鋪子是專賣釵環(huán)脂粉的,見到攸寧與慕歌同來,以為他們是一對,掌柜賠笑問道:“這位小哥,你的娘子長得十分漂亮,不如買個鐲子贈佳人?看小哥的樣子,定是十分大方的人?!?br/>
攸寧掩著嘴笑了,掌柜以為她害羞,又忙道:“夫人,你看看,這鐲子成色可是上好的,這可是京都來的貨?!?br/>
攸寧不說話,偷偷地看著慕歌作何反應(yīng),只見他瞪了她一眼,問道:“多少錢?!?br/>
掌柜道:“不貴不貴,一貫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