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道：“你這考慮倒是有理。殷四家的藥勁也快過去了，等他們家清醒回味過來，你的安生日子就要沒有了，你心底，怕不怕？”

    攸寧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道：“你如此問我，倒是讓我以為自己是一個真真的凡人，有驚有懼的那種，凡事要各種顧忌?！?br/>
    “怎么了，你是妖就不怕了嗎？”慕歌問道，“先前見過許多妖，他們對人間的手段也是知道的?！?br/>
    “我時刻記得，我是自由的生靈，使我驚懼的唯有天道而已，但是我已經(jīng)從生死處走來，凡事都不太在意了。說起來，這兩個物件，都是辛玉最早收到的東西，留存最久的，還是楊道無的那幅畫，等鑒賞會完了，我再去問問他?！?br/>
    攸寧臉上時不時浮動出一抹笑意，這種笑讓慕歌覺得奇異。

    “你可有胡靈他們的消息？”

    攸寧皺了皺眉，道：“還沒有，已經(jīng)走了幾日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br/>
    慕歌問道：“她之前去過云城嗎？”

    攸寧點點頭，何止是去過呢？

    在烏竹，她還有一個女兒呢。

    她想起自己在烏竹的日子，烏竹雖然是一個小鎮(zhèn)，但勝在風朗日清，那些年她喜歡擺弄人間的脂粉釵環(huán)，也正好盤了個在凝香閣前的小店，買了許多首飾和衣裳，又去學了如何盤發(fā)。

    世間的盤發(fā)手藝十分難學，她三番五次想要學會更多技巧，卻始終只會幾個花樣而已。但是，學會的那幾個已經(jīng)足夠美，她十分開心。

    說起來，術(shù)法讓這些都簡便了許多，只要能夠如同凡人一樣學會一項本事，再用術(shù)法就能瞬間做好這樣事，正如之前章主事為花珂縫衣服一般。

    但他若從來沒有學過縫衣服，那縱使術(shù)法再好，也做不到。

    在烏竹的那幾年，她學了當時最新的妝容，也愛在胡靈臉上試新的脂粉。

    她還是徐音的那些年，想想突然有些懷念呢。

    “阿嚏?！焙`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她晃了晃腦袋道，“不知是不是姐姐在想我?！?br/>
    走在一旁的勝遇并沒有答話，他們走進秋水居，畢方笑道：“你們今日可有什么收獲嗎？”

    胡靈道：“我們已經(jīng)找了好幾日啦，也不知道林容的女兒叫個什么名字，現(xiàn)下她定是有了夫家，那就更加難找了?！?br/>
    “此事與辛玉之事有關(guān)嗎？”畢方問道。

    “說不好，我們也是來查看查看?！焙`說道，“現(xiàn)下也沒有什么別的法子，只是摸著線索來的?！?br/>
    胡靈心思有異，勝遇看在眼中，但看破卻不說破，這幾日都是聽她的吩咐四處走動。但胡靈始終沒走到烏竹。

    她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