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茶?”他問。
云裳道:“這并不是什么好茶,只是我們從別處帶來的甜葉子而已?!?br/>
說完又退了下去,莊驥再與塾師談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告辭,走出屋外,卻看著這姑娘在水井邊看著月亮,一會兒抬頭,一會兒低頭。
莊驥走上去問她:“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水里的月和天上的月有什么不同啊?!痹粕汛?。
莊驥道:“有何不同?”
云裳道:“水中的月風(fēng)一吹就皺了,天上的月好似更為堅固一些?!?br/>
莊驥被她的說辭逗笑了,道:“那你喜歡水中的月還是天上的月呢?”
云裳搖頭道:“我不喜歡月亮,在水中,在天上,我都觸不到?!?br/>
莊驥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云裳又問道:“你的功課問完了?那你早些家去吧,天色已經(jīng)遲了,你再不回去,家里人要擔(dān)心的?!?br/>
莊驥聽了,只好行禮告辭,夜深了,秋夜微涼,他的步子倒是輕快,夾帶著幾分欣喜,一溜煙跑回了家,被子一卷,也不梳洗,躲著偷偷傻笑。
第二日,第三日,這個莊驥雖然聰慧,但之前只是仗著自己的聰明,并沒有十分認真進學(xué),但自從看到云裳之后,他幾乎日日都到老塾師家里問功課,塾師自然喜歡聰明的學(xué)生,他的嘴也甜,常常討得老塾師的歡心,不久,就成為了塾師的得意門生。
莊驥家里并不富裕,讀書一事家人也不太上心,他便只能向塾師討教功課,久了,他發(fā)現(xiàn)這段云裳也有些見識,不同一般人家的女子。
段云裳不近會做家務(wù),女紅也做得極好,聽聞塾師的衣服皆是她親手裁制的,別的不說,單單是肩上繡的幾朵祥云暗紋,就十分精細。
她白日里常常坐在院子里繡圖,塾師家有一塊地,種些吃食,他常常拜訪之后,這些活也由他包攬了下來。
說來,讓他歡喜的是,前幾日,他從地里回來,滿頭是汗,段云裳遞來一方帕子給他拭汗,他說洗盡還她,她便說不用,送給他了。
一方絲帕。
橫也是思,豎也是思。帕子的角落里繡著一朵祥云。
他常常在夢中笑醒,有時候又覺得,她這樣好,自己有些配不上她。
老塾師也不傻,看著這兩人日久生情,便明里暗里地提點著莊驥,若是想要娶云裳,趁早請個媒人來說。
莊驥聽了此言,心里更是愉快,第二日早早上山打柴。
不曉得這清晨的山上卻有意外。
莊驥如往常一樣,走上了山,正在砍柴,沒想到樹叢中居然有一個人躺著,莊驥將這個人扶了起來,可他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