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下子晦暗,日頭藏入云后。
史棣文默默不語,閑適地用食指將剛剛掉落的三明治的面包屑,聚攏到盤子的中央。
付荷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他,不知道這個常常自詡“有分寸”的男人,到底在做著怎樣的事,冒著怎樣的危險,以至于須有人在暗處保護他的安全。總之,他和她對于分寸的定義,一定是截然不同。
喬先生帶著司機開走了史棣文的車。
史棣文只好開走阿南的車,送付荷回家。
到了付荷家樓下,他留下了付荷的球拍:“回頭我?guī)湍銚Q一副好的天然腸弦?!?br/>
“不用太破費,我也沒什么機會……”
“誰說的?我們以后多的是約會的機會,網(wǎng)球至少是一種選擇?!?br/>
付荷笑道:“事先聲明,足球我是不奉陪的?!?br/>
當晚,于敖失約了,并沒有致電付荷。
到了第二天,第一個致電付荷的人是鄭香宜,她請付荷幫她去摸摸程韻伊的近況。
“程韻伊?”付荷一時間沒對上號,“哪位?耳熟。”
“周綜維當年的冒牌女友,也就是于澤的前女友?!?br/>
“也就是說,你要查男友的前女友?”
從某種角度來說,鄭香宜和于澤也真是“天生一對”。
昔日,于澤和程韻伊相親相愛時,程韻伊千方百計要他爭,爭于家的一席之地哪怕一杯羹,他不從,抵死不從,那叫個說一不二,最后和她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今他身為鄭香宜的男友,夾在鄭香宜和于夫人中間,只會兩邊和稀泥。
鄭香宜也是如此。
昔日,她和周綜維青梅竹馬,哪怕周綜維花名在外,她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呢。如今,于澤不過是連續(xù)三次掛電話掛得比她快了一拍,她便捕風捉影,急吼吼要查人家前女友了呢。
二人都是越活越退步的主兒!
又或許這就叫在乎?
就這樣,付荷一舉兩得地將Zoe約在了程韻伊的黑糖酒吧。
短短三年的時間,黑糖沒有了當年的光鮮,如今是一副灰蒙蒙的窘迫相。
在付荷和Zoe之前,只有一桌客人,在鬧哄哄地打著撲克,時不時蹦出一句臟話。乍一眼,程韻伊不在。吧臺有兩名服務(wù)生,在因為誰去給客人續(xù)杯而你推我,我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