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別擋道?!?br/>
熱鬧喧囂的街市突然被一道急吼叫聲直直切入,緊接著一名魁梧大漢騎著馬橫沖直撞闖入街市,其后緊追著同樣騎馬狂奔的中年瘦弱男子。兩人皆手持兵刃,刃口鋒利,閃爍著寒光??粗軇?,中年瘦弱男子顯然是朝著大漢追打而來的,口中不斷叫囂著“快下馬速速受死”之語。
但這二人就這般不管不顧沖入人流密集的街市,頓時引起一陣人仰馬翻。路邊的攤子直接被掀翻,砸到了無辜之人。道上的行人驚慌失措躲閃,跌倒在地者數(shù)十人。最為驚險駭人的是,過道至半途的七十老嫗看著高高揚起的馬蹄子,嚇得呆立原地,只能驚恐地閉上了眼。
眼看著要血濺當場,突然出了變故,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只碗,正正擊中馬脖子,力道之大直接將狂奔中的馬向后擊倒在地,頓時又是一陣人仰馬翻。馬背上的大漢翻滾在地,正欲起身時,迎面便刺來一劍,他抬手拿刀便擋,鏗鏘一聲,刀劍碰撞,大漢一手撐地飛起一腿,掃向中年瘦弱男子,使得他不得不閃退一射之地。
兩人一看便是有仇怨,當街不管不顧便打斗在一起。
刀劍相撞,拳腳相加,肉身相搏。
“有武人鬧事,快去通知武督?!敝車谎昙暗陌傩沼煮@又懼。
在翎朝,武人是特指那些習武之人。
翎朝好武成風,上至朝堂,下至民間,習武之人不在少數(shù)。為了防止武人以武壓良,以武犯禁,為非作歹,朝廷特設立了武督衙門用以管制武人。所謂武督,即為督武,意為監(jiān)督管制。而武督則是武督衙門里面任職的官吏的統(tǒng)稱,凡為武督,皆會武,已是成例。
兩個武人闖入街市,公然在大街上打斗,已是觸犯禁例。周圍百姓只是普通人,刀劍無眼,若是不幸被波及可不好。有人見狀不好,自然會叫人立馬去請武督過來控制場面。
事實上,早在這二人縱馬沖入街市時,已經(jīng)有人報給武督衙門了。
知道有武人打斗鬧事,武督衙門來人迅速,兩個武人只打了一個回合,他們便到了。來了十個武督,打斗的兩人武功不過平平,這些武督拿下他們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兩人被五花大綁押往當?shù)匚涠窖瞄T候審。好在這次鬧事并沒有造成百姓嚴重傷亡,街市在市令的主持下重新恢復了秩序。
“這些武人整日鬧事,合該讓武督打個幾十板子統(tǒng)統(tǒng)關起來?!痹诰嚯x路邊不遠處的面攤子里,方才見勢不好舉著揉了一半的面團跑了的店家揉著面又回來了,他面攤子上的客人也陸續(xù)跑回來繼續(xù)吃面。
這面攤離事發(fā)地不遠也不近,若是沒有剛才那一出人仰馬翻,這面攤遲早也是一個被掀翻的下場。店家仍心有余悸道:“幸好武督來得快,不然那老嫗怕是要被馬蹄子踩死?!?br/>
“這些武人,仗著會些功夫整日好勇斗狠,目無法紀。”經(jīng)這一事,也有人忿忿道。
“可不是,這類武人誰見了他們可不得離的遠遠。平白碰上這倒霉事,擱誰心里不覺得糟心。”心有同感的人也不少,少不得要說道一二。
“誒,方才我見前頭那馬忽然翻倒在地,你們可是瞧出什么了?”話題一轉,有人如是說道。
“場面太亂,我可沒瞧清楚,只見那馬似乎受了驚,隨后便翻了,連帶著那武人,后面之人就追上了?!闭f話之人搖了搖頭道。
“我瞧見了,但不甚清楚,只見是白花花的物什,正正擊中了馬脖子下方,最后才人才翻下馬來。”有人目力好的倒是瞧見了當時是怎樣的情形,卻看不甚清明。
“肯定是武督出手了。”面攤店家理所當然道,“不然那馬能翻?”
“說的也是,那馬翻了之后,武督便到了,應是他們遠遠便出手了?!笨腿藗冋J可了店家的說法,不再糾結這事。
“店家,給我來碗面,多放肉?!眮砹艘晃豢腿私忻妗?br/>
“好嘞。”店家爽快應道,利落地削好了面下鍋,正要撈面放入碗里的時候,手里卻撈了個空,頓時納罕,“誒,我記得我原先在這放了個碗的,怎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