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先生盡管從來沒有說出來過,但我知道他埋藏在心中最深處的一直是我們所有人能夠活下去......”過于消瘦的青年隨手?jǐn)Q斷手中行尸的脖頸,給予其中被強(qiáng)行留下來的靈本該擁有的安眠。
安格妮絲同樣隨手抓住了向自己沖來的行尸的脖頸,微微用力。
“但縱欲派的事情是我們的責(zé)任,一些人的死亡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盡管切斯特先生一直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來保護(hù)我們......”文森特收回了自己投向安格妮絲的目光,用安格妮絲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他是學(xué)派少有的成功讓自己的學(xué)生離開的人?!?br/>
安格妮絲挨個清理著行尸,沒有對文森特的話語做出回應(yīng)。
她很清楚,切斯特先生成功離開的學(xué)生是指誰。
玫瑰學(xué)派對成員的嚴(yán)密控制,依靠的是深入靈魂的誓言契約。而孔蒂先生能夠離開玫瑰學(xué)派,要么是尚且處于沒有達(dá)成誓言契約的階段,要么是孔蒂先生,或者更有可能是切斯特先生,付出了一些她目前尚且難以知道的代價解除了孔蒂先生的誓言契約,而想要解除與神明有關(guān)的誓言契約,想必所要付出的代價不會小。
安格妮絲收斂起自己的思緒,注意力專注地投向與行尸混在一起,眼神木然冷酷毫不猶豫地沖來的活人,這些人在戰(zhàn)斗中逐漸長出了寸寸黑毛,嘴里的獠牙與尖利的手爪在拜亞姆逐漸西斜的光線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芒。
確實和自己的侍者不一樣,安格妮絲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問道:“這些‘侍者’都要殺死嗎?”
“他們和那些死尸沒有什么區(qū)別。”文森特隱隱沉默了一下,然后對著安格妮絲說道。
“好?!卑哺衲萁z用平靜的聲音回答道。
她的目光看向與不遠(yuǎn)處被圍攻的“活尸”,眼中微微波動了些許。
......
魁梧的男人皺著眉揮出一道道風(fēng)刃攻擊著眼前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的男人,腦海中隱約帶上了些許疑慮。
這些人基本都是蘇尼亞海上懸賞榜上有名,而且極為殘忍的大海盜。
但即便是大海盜,在很少有人敢在藍(lán)山島上選擇強(qiáng)行與代罰者對抗,畢竟這里有著考特曼閣下坐鎮(zhèn)。
對于海盜來說,在海上與在陸地上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海盜船對于他們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實力。在大部分的情況下,在遇到教會與殖民地駐軍追捕時,他們寧愿選擇制造混亂,然后趁亂逃離。
而現(xiàn)在,魁梧的男人看向了洞穴中的祭臺,喬戈里閣下與敵方的戰(zhàn)斗時發(fā)出的雷擊擊碎了洞穴的上方的礁石,明顯屬于血腥祭祀儀式的祭臺在那些海盜的保護(hù)下沒有被碎裂的巖石掩埋,但卻不可避免地暴露在西斜的陽光下,讓代罰者們在收到的真正地看清了祭臺的模樣。
魁梧男人幾乎在一瞬間就確信這那張收到的圖畫并沒有夸大這場血腥祭祀儀式的邪惡,甚至還因為只是圖畫而顯得有所淡化。相比起來,“海神”的信徒所習(xí)慣的所謂血腥祭祀儀式只能說是原始而非邪惡了。
即便是出于代罰者的責(zé)任,他們也必須阻止這場儀式成功,盡管很明顯將圖畫送來的存在所希望的也是這個。
海浪在魁梧男人的控制下從遠(yuǎn)處向著祭臺覆來,魁梧男人的臉色隱隱蒼白了些許。身后青年張開雙臂,神圣的光輝撒下,在向著魁梧男人沖來的臉色蒼白的男人身上留下燒灼到近乎融化的傷痕,數(shù)顆攜著淡金色光輝子彈從各個代罰者身上發(fā)出,向著臉色蒼白的男人身上各處擊去。
雪白的冰霜向著海浪覆來的方向飛速蔓延,海浪的峰頭迅速凝固,混雜的碎石留存在陽光下,閃爍出晶瑩光芒的色彩,后方渾濁的海水漫上光滑的斜坡為峰頭的高度添磚加瓦。
臉色蒼白的男人側(cè)過身體,躲過大部分帶著淡金色光輝的子彈,同時盡量縮起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手臂擋在身前。數(shù)顆子彈擊中臉色蒼白的男人的手臂,黑綠色的氣體從帶著燒灼痕跡的傷口處擴(kuò)散而出,周圍顯得黝黑皮膚快速淡化為蒼白,緩緩蠕動,帶著血絲的眼眸近乎變化成鮮紅色,顯示出仿佛近乎瘋狂的冷酷惡意。
半空中略顯透明的人影發(fā)現(xiàn)了下面的異狀,一聲帶著憤怒的人類難以聽到的尖嘯擴(kuò)散開來,在礁石間回蕩,下方的所有人都仿佛感到自己的腦袋被重重來了一錘,視線似乎被血色模糊,呼吸間有血腥的氣息被帶入了肺中,耳中充滿了嗡嗡聲。